格策手捧世界杯奖杯。2014年巴西世界杯决赛,格策在加时赛中打入一球,帮助德国队1:0战胜阿根廷队,夺得世界杯冠军。图片来源:Getty

有些进球经常会被重播,重复观看会让我们忽视进球的伟大之处。2014年世界杯决赛中德国队的进球就是一个例子:加时赛中,为了接住队友许尔勒的射门,马里奥·格策在传球后冲到禁区右上区域,轻快地跳起,用胸部垫球,出击的中锋背对阿根廷队的塞尔吉奥·罗梅罗,奔跑的惯性眼看就要将他推出门线——22岁的马里奥·格策用不擅长的左脚射门,皮球越过罗梅罗,从最刁钻的角度飞入球门。许尔的鞋子未落地便入网,德国队1比0领先。

“你必须比梅西更好,”德国队主教练勒夫在场边告诉格策。很难想象除了明星云集的阿根廷队之外,还有球员展现出如此精湛的球技,真是令人惊叹。

然而,在北京时间3月30日凌晨在多特蒙德威斯特法伦球场进行的德国与英格兰的比赛中,那位帮助德国队夺得球衣上第四颗星的球员、那位在过去五年里扛起德国球迷心头大梁的球员、那位带来一年最幸福回忆的球员,却不会出现在赛场上。

上个月底,多特蒙德宣布格策被诊断出患有一种罕见的代谢性疾病,媒体报道称这是一种与肌肉有关的疾病,会导致疲劳和体重增加。上周,俱乐部已经确认格策将至少缺席本赛季剩余比赛。

这一消息标志着格策职业生涯的又一次悲伤转折,尽管他在世界杯上打进了制胜一球,但他似乎仍然未能发挥出自己的潜力。

2009年,年仅17岁的他首次代表多特蒙德出场,位列德甲历史上最年轻出场球员第九位,并帮助球队在2010-2011赛季夺得冠军。他在33场比赛中共攻入6球。他也因此获得了加入德国队的机会,成为继乌韦·席勒之后被德国队征召的最年轻球员。

马里奥·格策的首粒进球是在德国队 3-2 战胜巴西队的友谊赛中打进的,而他的第二粒进球也来自这粒进球。这粒进球已经决定了马拉卡纳球场全世界球迷的未来。这粒进球的特别之处:对球的出色控制、从小角度射门,足以让其他任何前锋登上广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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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策在世界杯决赛中打进一球,突破阿根廷门将塞尔吉奥·罗梅罗的防守。图片来源:盖蒂

格策受伤后减肥失败,多特蒙德队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圆头精灵”。在得知这是病因后,这个名字显得有些粗鲁,但也体现了队友对他的敬佩。职业生涯初期,他在轻松战胜奥地利的比赛中打进了自己的第二粒国际比赛进球,格策展现出了仿佛无视地心引力的耀眼球技。

德国足球专家和教练们对他的能力赞叹不已,勒夫称他为“神童”,马蒂亚斯·萨默尔称他是“我们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天才之一”。菲利克斯·马加特称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弗朗茨·贝肯鲍尔称格策是“德国最好的进攻型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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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年,赞誉成为了一种负担而非动力,即便在巴伐利亚豪门的三个赛季里常规进球,格策的表现也让人有些失望,仿佛他只是一名优秀的团队球员,而不是梅西那样可以一人横扫千军的球员。

在国际比赛中,德国媒体抱怨勒夫给予格策优待,认为他在俱乐部的表现不值得这样的待遇,在巴西举行的世界杯上,格策在对阵葡萄牙的比赛中出场,并在对阵加纳的第二场比赛中进球,但在最后三场比赛中却没有被列入德国队的首发阵容。

去年法国欧锦赛也出现过类似情况,格策小组赛三场首发,但淘汰赛却未能首发,对阵乌克兰的比赛中,这位天才球员在场上18分26秒没有触球。

在拜仁效力期间,格策经常进行自我训练以保持身体健康,去年 6 月他写道:“他好像被魔鬼附身了”。他尝试减肥,制定特殊饮食计划,还尝试做瑜伽。但当他的表现不佳时,一些足球专家,如前球员梅赫梅特·斯科尔,指责他训练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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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特蒙德球迷对格策转会慕尼黑感到不满。图片来源:Getty

球迷和记者们也许会忽视其他球员的起起落落,但格策的公众形象却容易招致批评。显然,部分原因是错误的建议:如果他没有在对阵皇家马德里的欧冠半决赛前 36 小时宣布离开多特蒙德,那么这一决定将与冠军相去甚远。也许这更容易被原谅。他从 9 岁起就效力于多特蒙德。那场比赛的许多球迷都穿着复制球衣,上面划掉了格策的名字或用胶带遮住了他的名字。

在拜仁的首次新闻发布会上,格策的服装选择很差。他穿的是他个人赞助商耐克的服装,而拜仁的赞助商是阿迪达斯。这位年轻的球星更关心的是格策受商业利益驱使而不是对足球的热爱。这种印象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与队友托马斯·穆勒对媒体的开放态度不同,格策在接受采访时总是给人一种冷漠的印象,他回避与他人对视,总是狡黠地甩动头发,仿佛在寻找逃跑的出口。德国《时代周刊》称他为“活的自拍者”。

2016年7月,格策以2170万英镑的转会费重返多特蒙德,希望改变这一切印象。他剪掉头发,投入训练,但效果不佳,本赛季他只踢了16场比赛,总共在确诊前,多特蒙德主帅托马斯·托切尔就已经将格策降级为替补,称他的伤病影响了他的体能,让他不适合上场。

因为生病,人们可以以不同的眼光看待他低迷的状态。从长远来看,如果他能够康复,并在竞争激烈、充满活力的多特蒙德队中重新确立自己的地位,或许人们就不再那么容易评判他的性格了。

他的名字格策,在德语中是“假神”的意思,最早是16世纪马丁·路德翻译拉丁文圣经时创造的,对于一名年轻球员来说,如果这个名字反映了他职业生涯的陨落,那真是太可惜了。